榕树

没用的年更型作者。

 

蜉蝣(前篇

好想上狱长x


*写得是洪先生和狱长相遇的事情

*有原创角色,不是严格意义的洪晋,all晋,菊洁慎

*当然结局是洪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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蜉蝣


朝生而暮死。


1

叫喊声震耳欲聋。

场上一壮汉,正对着一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少年人。

边上有一只雪茄递来,洪文刚也不斜眼一看,那雪茄就在半空中被人劈成三节,一节还在人手里,两节掉到铺着的红毛地毯上。

那雪茄就像是人手劈的,因为没有人看到了刀。

薛老板当然不信,活得久了,也知道有人刀法会这般好。

“洪先生身体不好,不能抽这玩意。”

“阿刀,怎么这么无礼。”洪文刚语气带笑意,可他口罩蒙脸,也不知真笑假笑,他转向坐他一旁那个年近五十仍意气风发的男人,道:“薛老板,这手下是我在前一个场子挖来的,还没教过,您别计较。”

“不愧是洪先生看中的人,真是好身手。”薛老板大笑道,让手下收了雪茄,上了茶:“这茶好,从中国带到这边的。”

“我人哪比得上薛老板你的好。”洪文刚拆下口罩,抿了半口茶:“这茶也好过我平时喝的。”

口罩下的脸,毫无血色,银边圆镜片下,眼皮耷圀拉着,眼底一片青色。洪文刚说话极慢,嗓子像是沙捏的。

薛老板早曾听说过洪先生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,可这怎么看都不像。喝完茶的洪文刚又把口罩戴上,原本垂着的眼闪扫过薛老板。

薛老板脚下一冷,急忙干笑道:“洪先生!来来来!给你看个更好的东西!那可是我的宝物啊!”薛老板一指场内:“你看这两个人,谁赢的可能性大?要赌一把吗?”

说完,一旁穿黑西装的侍从就举着盘子走到洪文刚身旁,这是让洪文刚下圀注的意思。

他们在薛老板的一个黑拳场内。

拳场的观众热血沸腾,就算在包厢里,外头的叫喊声也听得清清楚楚。

四周都是黑的,只有擂台才有光。

洪文刚看向场子中央。

原本相对而站的一壮一小的两人已打得不得开交。

“都已经开打了,还能押注?”

“洪先生第一次来,就给洪先生破个例,何况这两人目前还分不出谁会赢。”

“那我压那个小个子。没什么钱,压一万美元吧。”

洪文刚毫不犹豫道,薛老板额头滑下一滴汗。


场上确实打得不分上下。

壮个子从头到脚都是勃发的肌肉,双盘稳如山,一脚踏到擂台上,都震三震。他拳头比铁还硬,又快,不留空隙地挥向小个子。

小个子光躲,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。但两人也就这样僵持着,谁也没伤着谁。

壮个子重力量,小个子重速度。体格差距太大的情况下,就要快攻。又快又狠。

壮个子一步一步,把小个子逼到围栏处,突然小个子转身开跑,正当壮个子嘲笑这小老鼠把背后留给敌人时,小个子腿一瞪围栏,那围栏把小个子弹起两米高。

壮个子身高也近两米。

小个子凌空一翻,长圀腿一踢,正击中壮个子的额头。

腿如铁棍。壮个子能听到自己头盖骨裂开的声音。多年的经验让他急转身挥拳,小个子果然在他身后,为避开铁拳,弯腰一起,下腰踢腿,一番身,又中壮个子的下巴。

这下壮个子喷出一大口血沫,连同汗水洒在擂台上。

小个子落地稳当,正在壮个子面前一米不到的地方。他抬起手抹下脸上的血。这血当然不是他的。

高个子站在台上,摇摇晃晃,却怎么也不倒下。

小个子平地一跃,连踢几记,壮个子被打趴下。哪知道这壮个子突然来了力气,趴地一抓小个子的腿,瞬间站起一甩小个子甩到围栏上被弹到擂台下。

壮个子吐一口血沫,像是出了一口气。

小个子缓缓从地上趴起,半蹲起,一手立成掌在后,一手收成拳推前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,冲向壮个子。他就像一把剑,让人防无可防。手掌和肘并用,招招打在致命之处。

躲不开,小个子的速度让人躲不开。掌有一百八十度,铺面盖地。

场上的叫喊声已经到了高圀潮。

没有什么比看虐杀更让这些人兴奋的了。

洪文刚也紧紧盯着台上的小影子,觉得那人真是腰软腿长。

最后一掌落下,壮个子已变成血人,直直倒到擂台上。

黑拳赛的胜利就是对手的死亡。

小个子直直地站在擂台上,面无表情,也不喘息,只是在甩着手上的血。


薛老板喝了好几杯茶,因为洪先生说要见那个人。

小个子被人带进包厢,身上还带着血味。

薛老板笑着对小个子挥挥手,道:“这位是洪先生。”

擂台离这太远,洪文刚这才看清楚小个子的长相。

就像被打磨得会反光的一把剑,内敛,又充满冷冽的杀气。

他的头发剪得极短,恐是怕在比赛时被人抓圀住了弱点。脸才刚刚有了棱廓,剑眉大眼,嘴唇是棱型的,微翘,开口字正方圆。

“洪先生。”他道。眼睛也不看洪文刚。

洪文刚掏出放在西装内衬口袋里的手帕,丝绸手帕,还反着光。他把茶水都倒在手帕上,浸圀湿了手帕,递给小个子。

“手上这么脏,很难受吧?”洪文刚道。

“哎呦!怎么能让洪先生的手帕为了这等下人脏了呢!”薛老板急忙阻止。

洪文刚把手帕塞进小个子的手里,道:“他赢了,为我赚了这么多钱,一条手帕而已。”

“还不谢谢洪先生!”薛老板一拍小个子的后背。

小个子分毫不动,道:“谢谢洪先生。”

“叫什么名字?多大了?”

“十五岁,Crane。”

“不是你打拳时用的绰号,是你父母叫的名字。”

“…高…晋。”

“高晋。”洪文刚念了一遍,似满意地点点头。

彻头彻脚的中国人,不是中国人也是个华裔。

这个年纪就在黑拳场打拳,多半是拐来的。洪文刚是做这种生意的,他懂得。像高晋这种几近是玩物的杀戮机器,拐卖的几率很大。

“洪先生莫不是看中了我这人吧?”薛老板的声音使洪文刚回过神来。

“不。”洪文刚笑道:“我说了,只要那些快死的人就可以了。薛老板的宝物,我可不敢要。”


2

在黑拳场打黑拳,败了就代表死亡。

就算在擂台上没有被人打死,半死不活的丧家犬也会被他的老板弄死。

有的人一生只输过一次,因为那次就是最后一次活在世上。

高晋的败率是零,至他过去一年,出现在这个拳场里,就没有输过。而他的对手,无一幸存,都死在了擂台上。

他怕是最明白这拳赛的残酷和最惜命的人。

他又是最怕脏的人。

薛老板的家在哪儿高晋不知道,他只知道蒙着眼跟着薛老板坐车,车程近十分钟而已。

薛老板家中的大理石都干净得反光,浴圀室白得透彻。头上是花洒,水一落下,地上就红了。

红色的水流在白色的地板上流过,格外漂亮。

高晋的身子也格外漂亮,刚成形的少年人,透着青涩,身上遍布的伤疤又透着残忍。水珠就从后背的凹缝一直留下,从股缝滴落。

一双大手从背后揽过,从下至上,陶醉地抚摸着。

这双手只有九个指头。

薛老板起家台湾,是台湾黑圀帮老大,生意做到了东南亚各国,便在柬埔寨落了家。

他不想回台湾。

薛老板能到今天,是因为暗杀了原老大,他的老丈人。老婆恨,半夜起床剁了他的无名指,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指。

他终于有借口杀了他老婆。他从来不喜欢那婆娘,他喜欢的是,像高晋这样的,刚冒了芽,却还没熟的少年人。

不完整的手附在身上让高晋难耐不已,他一手撑着墙,一手把水量开大。


走廊前一排蚂蚁爬过,穿着白色浴袍的高晋光着脚,一脚踩死了那些蚂蚁,又几只逃了,他便跟上再补一脚。

身后有个软糯的声音响起:“高晋!你在干嘛呢?”

高晋停下脚,还是让一只蚂蚁逃了,他回头,冷冷清清道:“少爷好。”

薛少爷嘟起嘴,颇不高兴,叉腰道:“不是说了不用叫我少爷了吗?”

高晋没有应,走到院子的水龙头下面,把脚洗干净。又想起自己没有鞋,洗干净了也没有用。

薛少爷见高晋立着一只脚,另一只脚冲水不动,便把自己的拖鞋脱下给高晋。

高晋也不客气,直接穿了走到走廊上,坐下。

薛少爷欢腾地奔着光脚丫,踩在走廊上,留下一排泥脚印。

“你这次待多久啊?”

“薛老板晚上要和别人吃饭,顺便把我送回拳场去。”

薛少爷看着快黑的天,奄着脑袋应道:“你一直在这陪我玩多好啊,我就认识你一个同龄人,而且都是中国人!我讨厌说柬埔寨话。”

高晋没有应。他一直不知道这小少爷为什么要缠着自己,他第一次在这宅子里见到小少爷的时候,还以为这小少爷和自己一样,是薛老板的玩物。毕竟这小少爷长得白圀嫩,唇红齿白。后来听仆人叫他,才知道他是薛老板独子薛晴。

薛晴一年四季,在柬埔寨这种天气里,都穿着长袖外套,人高是比高晋高,就是怎么看都风吹就倒。

“对了,一会儿你走的时候,穿我的衣服吧?”薛少爷娇气是娇气,人却好得很。在世菩萨,高晋总在心里这么比喻他。他从房里拿出自己衣服给高晋,白衬衫黑裤子,道:“你刚刚打完拳吧?一定嫌弃原来的衣服。”

高晋看了一眼薛晴,没有接过衣服。白衬衫太白了,不适合高晋。

“你的衣服对于我来说太大了。”

“噢,是哦,高晋你什么时候长高呢。”薛晴抽圀出一只手,摸圀摸高晋头发短得刺手的头。

高晋反应冷淡,也不生气,面无表情看着薛少爷领口处。

“薛晴你在干什么!”远处一声怒吼。

吓得薛晴忙收回了手。

高晋看了看薛晴,还是抬腿走向薛老板。

薛晴和薛老板感情不好,这是当然的事。高晋如果快快和薛老板离开这,薛晴也会好受点。

走到一半,高晋停下,脱下脚上的拖鞋,摆正,道:“谢谢少爷。”


拳场的走廊地板不知道为什么,总是湿湿黏黏的,上面都是不知道谁的汗和血。这些东西久了,就成了又腥又膄的味道。

高晋讨厌这里,但除了这里他又没别处去。他不会完全变成薛老板的宝物,想逃出这也不太可能,况且……

走着走着,一个摇摇晃晃的大汉撞到了高晋。

大汉半圀裸圀着身子,身上都是黏哒哒的汗,还有血,一看就是刚从拳场上下来的人。

他刚打完拳,血气正旺,被人一撞,怎么会不管不顾走人。

“你他圀妈撞到我了就想走了吗?”大汉说的是泰语,他一把抓圀住高晋的领子,挥拳直冲高晋侧脑。高晋的头纹丝不动,手一抬,一个手刀把大个子的手打离了轨道,往反方向柺去。

这一掌力道可足以把人骨打断,可大汉仍然用那只手,猛呵一声,挥向高晋。高晋只得深吸一口气,抬腿,就把人踢飞离了地。

倒地的大汉恢复了一丝清明,他颤颤巍巍地看向立在他面前的人,口齿不清道:“Cra、Crane……!”

若是在平时,他是万万不会挑衅高晋的。高晋可是这场子里,排名第一的拳手。

他大概是比赛前吃了兴奋剂类的药物,现在药劲还没消,意识不清。黑拳场里常见这种东西,很多人为了能赢,不惜吃药,依靠药物带来的力量。拳场暗地也允许这些药物的流行,很多拳手和老板的契约都是终身,为了能禁锢这些拳手,药物控制精神最有效的。很多拳手第一次吃这种药赢了比赛,为了继续赢,只得继续吃。吃久了成瘾了,身体也垮了,但是也离不开这了。拳场榨干了拳手最兴盛的精力,末了就把拳手随便扔了。

反正打拳的人也穷穷不尽。

这种人是最愚蠢的拳手,高晋从来都不屑于这些人。

他没有像在场子上那样把人打死,不屑一顾地继续往前走。

刚迈出一步,身后一阵冷风袭来,高晋一垫脚,侧打了三个空翻,地上就落下三把小刀。

他做了个起跑的蹲姿,一弹,就接住了迎面砍来的小刀。

铛得一声!

火光在两个人之间四溅。

高晋见过眼前这个使刀的人,白天时,他静默地立在洪先生身后。光头,眉毛淡,眼型上挑,年纪和自己一般。

阿刀根本没有想到高晋身上带着武器,那是两根如毛线针一样细锐的铁刺。高晋穿着无袖背心,五分短裤,根本没有藏武器的地方。

阿刀不禁觉得眼前这人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样,是个纯粹的拳手。

这走廊只有两米宽,长却不知道通往哪。

阿刀仔细听了听,知道暂时没有人会经过这。

高晋的武器近战有利,阿刀跳离高晋三米的距离,从黑西装里掏出无数小刀,如雨般投向高晋。

这地方窄,要躲避飞刀比较艰难。

高晋走两步就到了墙边,往前冲只会加大射中的几率,往回跑又——他毫不犹豫地往前冲,帖着墙跑了两步,又跑上了墙上!他的武器只能用于近战,刺只有两根,打落飞刀还是有些困难,在接近阿刀的过程中,高晋脸上被滑出两道痕。他毫不迟疑,脚一掂墙,就飞向阿刀。

高晋逼近阿刀就半米!这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!

阿刀一个后空翻,躲过了划刺过来的铁刺,又在这空隙中放出了三把刀。

这么近的距离怎么能不中。

阿刀都听到了肉裂的声音。

而他正要收回这个空翻站起时,眼前出现了高晋冷冽的眼神,那种带着愉悦又冷酷的眼神。

而后腰两侧就被刺穿,铁刺飞快被拔圀出,又往上的部位刺了进去。

阿刀被这刺力撞落在地。

高晋至上而下地看着阿刀,他肩膀中了一刀,也不皱眉地拔下那把刀扔到地上。

阿刀颤颤巍巍地捂着肚子的出圀血口,想爬起,喉咙一股血腥味涌起。

这人果然像洪先生想的那样……

阿刀吐出一口血沫,双眼一黑。


3

洪文刚接过合同,却迟迟不签字。

两人刚刚在拳场外的一家日料店用完餐。上坐的只有洪文刚和薛老板,薛老板怕隔阂了两人,要了个只有两平方米的圆桌。

圆桌撤菜后,正好用来谈生意。

黑得发亮的木圆桌上,白瓷茶杯里装着翠绿的茶。

“洪先生,对这…合同还有什么疑问吗?”

“没有,从薛老板的合同上很能看出老板你的诚意啊,都是对我有利的条件。”

“那、那……”薛老板手掌向前一摊,催促着洪先生签下他的名字。

“我在等人。”

“…等人……?”

就在这时,门砰得一声打开了。

外头扔进一具“尸体”。

薛老板楞着眼看着地上穿着黑西装的人,这是洪先生的人啊,可洪文刚不投一眼过去。

高晋从门外进来,身上的伤口还流着血。

“阿晋、你怎么、怎么来这了!”薛老板道。

“等的人到了。”洪文刚抿了一口茶放下,抬头看高晋。

银边圆镜片刚好反了一半的光,高晋看不清洪文刚的眼睛。

“洪先生,这是你圀的圀人吧,在拳场选手住的地方乱晃。”

薛老板看看洪文刚,又看看高晋,道:“这又是……?”

“是我让他去的。”洪文刚道。

“洪先生?!”

“薛老板,你知道我做的这些个生意,虽然要的是快死的人,但是嗑药嗑药死的,是卖不出去的。”

薛老板脸一下就青了:“这、这……洪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,我们拳场是全柬埔寨最大的,怎么屑做这事。”薛老板抖抖身子,拉过高晋,对洪文刚道:“Crane,算是我们场子里的代表了,你验验,看他嗑药没?!”

“薛老板你这是舍得我把他带走验验?”

“……”薛老板一阵语塞。

“好了,薛老板,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你。”洪文刚手指敲敲桌面,他后面穿着黑西装的人便走到阿刀身旁,弯腰从阿刀怀中掏出一部手机。他把手机屏幕举到薛老板面前,按了几个键,薛老板脸色一下子就白了。

“我让阿刀进你的场子,里面高手这么多,未必能活下去,可是你看你的Crane,把人送到我这来了,真是要谢谢他。”

这话一说完,高晋心里一凉。

他看向洪文刚,正对上洪文刚的眼睛。明明是一双无力无气的眼睛,往深看却瘆得吓人。那里充满了欲圀望,就像鳄鱼盯准了猎物,又像蛇,不止想吞象。

“我本来很期待和薛老板你的合作的。”

“洪先生你别这么说,这只是少数情况。你看、嗯……噢!这样,我回去把场子里嗑药的人、卖药的人都揪出来,清理干净,洪先生再去查,放心了,我们再做生意,这样可好?”

“……”洪文刚没有立刻答,他面无表情,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,他握起茶杯,慢慢地喝了一口茶,才说道:“那我不是要在柬埔寨待很久……?”

“…这、这……不知道洪先生方不方便?”

“我接下来倒是没什么事,只是……”音转了一圈,洪文刚顿了顿,看向高晋:“薛老板,你看,阿刀是我贴身的人,现在他被你圀的圀人弄成这样了,我仇家这么多,这次出来又没有带什么人,在柬埔寨待得不安生啊。”

薛老板一愣。虽然洪文刚没有明说,他的意思也是向自己讨高晋。

高晋确实是薛老板现下最喜欢的一人儿,他和其他少年儿不一样,他是在尸体堆里绽放的一朵花,带着诡异的美圀感,让人抵挡不住这阴冷诱圀惑。

这洪先生,薛老板怎么都摸不清他的底细。黑道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,和他做了生意的人,有的飞黄腾达,有的家圀破圀人圀亡。他的手下阿刀,上一个老板就被这洪先生弄得生不如死。

薛老板虽然这个岁数了,却愈觉得老当益壮,壮志不泯,还想把事业做得更大。

和洪先生做生意,是一个难得的机遇……

薛老板起身,手抚上高晋的背,拍拍,对洪文刚说:“洪先生,我这人可先放你那了。”

洪文刚终于勾起一笑,道:“薛老板放心,我定好生照顾他。”


高晋跟着洪文刚进了酒店房间。

豪华客房,赤脚踩到地毯上都觉得软如棉花。洪文刚拄着拐杖,一步一步实打实走到落地窗边,打开半扇窗通风,而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,他朝高晋招招手,道:“过来,我给你看看伤口。”

高晋沉默不语,走了过去。

洪文刚一把抓起高晋的手,他的手比高晋冷得多,从手腕滑上肩膀:“我啊,出生时就病怏怏了,人说久病成医,我对医学方面还是知道些皮毛的,连缝针都会……不过我看你这伤,不深,也不用缝了。”

洪文刚拿出药箱,细心细致地给高晋清理伤口:“平时薛老板这么对你吗?”

高晋摇摇头,别说薛老板,从来没有人这般待过他。细心一想,又记起薛晴给过他一枚创可贴。

“你这衣服多少天没换了?你受得了?”洪文刚说道,一手抚上高晋侧腰,滑下,抓圀住皮带,高晋急忙阻止洪文刚,声音依然冷清不带波澜:“洪先生,让我自己来。”

洪文刚一笑,放开高晋:“你是用腰带里藏着的东西对付阿刀的吧。”

“我并没有杀死那个人。”

“哦?”洪文刚靠到椅背上:“我以为你会把每个对手都打死呢,你不是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得不得了吗?”

高晋瞳孔一收。

“你喜欢杀戮,又觉得血脏,你怎么这么矛盾呢?”

高晋周圀身一冷,眼前这个病弱的男人,明明第一次见,却一眼看透自己。

“洪先生,你……!”

“好了,去洗澡吧?”洪文刚打断高晋,顿了顿,他像是想起什么,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,递给高晋:“这是个阿刀做的新衣服,你们一般大,应该合适。”

高晋摊开衣服,西装三件套,还有一条圈成圆领带。西装的料子凉滑,黑色的,上面绣着细小的花纹。

“你身板直,穿西装一定好看,虽然说西装要专门量身订做的才是最好的。”

高晋皱眉推过西装:“洪先生,我不合适。…你到底要做什么。”

“我要你啊。”洪文刚低声道,平时听起来如沙的嗓音此刻却磁性十足。

“薛老板身边可不止有我。”

“哈!”洪文刚突然笑了,心思居然被这小孩子看透了,但是如果真要和这小孩做那档子事,他也有兴趣。他继续道:“薛老板身边还有比你厉害的?”

高晋沉默了一会,开口道:“没有。”

“这就对了。你跟着我,可以不再做笼中兽,可以干干净净地杀人,穿着西装杀人,不沾一滴血。考虑好了吗?”洪文刚把衣服塞进高晋怀里,挑出其中的领带,挂在高晋的脖子上,在高晋耳边缓缓道:“你会系领带吗?不会,我教你。”

--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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